碎纸机

「在光明中睡着♪」

=伏隐/灯管

时光机

#Sniffles自戏




 

    “我们不会无家可归。”



 

    五点四十七分。我把抹布浸入装了稀硫酸的桶里,最后一次给黄铜的机械上好油。酒精灯的蓝色火焰上是掺了薄荷叶的气泡水,金刚鹦鹉把屋檐下暹罗猫的呢喃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果Ant和她的曲奇饼干此时此刻正陷在沙发的角落里,她会偷偷捞起水里的薄荷叶,走出门塞在了暹罗猫的鼻子下,并在返回时在我的脖子里塞上一撮猫毛,当我回头时摘下我的眼镜,扔进装着鹦鹉的笼子里。

 

    玻璃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天地透过窗户以抽象派的手法倒置,七百五十三辆汽车在距离地面二十五米处汇成河流。我从潮湿的地下室里取出最大号的活动扳手,拧紧生铁外壳上最后一个螺丝,金刚鹦鹉被它低哑的嘶鸣惊得发出一声尖叫,扑扇着翅膀形成一场微型风暴。



 

     “嘘,安静一点,小家伙。”


 

        “我们会回去的。”


 

    我们会回去的,我默念,摘下满是防锈油的手套。只需要最后一步,我会按下这个沉默的怪兽的第三条肋骨,看着硫酸溶液从硬质玻璃管中滴落。然后——齿轮倒转——蝴蝶挪揄着知更鸟的悲鸣等待身体覆盖上石灰色的茧,香樟树向内生长成硬质的胚胎亲吻干涸土地,枝头跳跃的灵长目演变为泥盆纪的鲑鱼。在时间中我们是自由的。在我们将抵达的时代,盐碱地淹死了生锈的玫瑰,六月的天空会下起橘子雨,香水乌鸦的嘶鸣会在月桂树与丧钟的缝隙间发酵。我黑头发的姑娘会把被水浸湿的卷发器和哑火的左轮手枪放在床头柜上,颤抖着橙红色火光的烟卷烧死了整个夏天。纵火犯。我这么称呼她,拙劣的亲吻着烟圈和她涌动着暗色洪流的黑眼睛,昆虫几丁质外壳一样的皮肤在凌晨三点从地平线上长出来的星子里歌唱。Ant、Ant、Ant——我唤她一千次,然后又一次。


 

       六点整。金属小鸟从胡桃木座钟里探出舌头,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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